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扎紧礼物缎带(1 / 2)

段昀芸和崔玉走到夜处,因月光暗淡牵起了手,崔玉拿着手机的闪光灯照路,走在前面,平平拉着段昀芸的手,她走在他的后脚,到光亮的地方,也到了他们的院子,用段昀芸原来的屋子,劈开两半,靠阴的给他住,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同时住这间院子。在灯下,崔玉转过身说:你记不记得,以前我也带你这样走。段昀芸完全不记得,但是微笑,像她还记得。崔玉没有拆穿,段昀芸敷衍别人的时候特别工于演绎,比平常造作很多,反倒很好识破。他还拉着段昀芸的手,轻轻地收紧,又松开,段昀芸低头看到他们的影子,也看到崔玉的腿,细长的西裤,和窄头的皮鞋,好像隔着时空和青年段莠牵手了。

崔玉是喝了点酒的,段昀芸没有喝,这也是一种摆姿态:家宴,她想怎么就怎么。崔玉被很多人喂了白的和红的,掺在一起把他雪白的脸染红,他醉气熏熏又十分美丽地说:我的记性是好的。段昀芸说:当然,你很会念书啊。崔玉忽然也只是微笑,而不说话了,他想起来遥远的在草原星光下的夜晚,那晚一个吻同时让他感到屈辱和奖赏,他该怎么复仇呢,他该怎么让段昀芸赔偿他失去的一切体面,还有在酒店地上躺着的李维笃那只名牌包,他也买了一只,但是放在柜子里从来没有使用过,像是偷来的。

段昀芸并没有别的意思,她只是从他脸上找一些段莠的影子然后琢磨品味,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觉得崔玉是她的囊中之物,所以她对他没有急迫。段昀芸说:我要去休息了,然后揉着脖子,放开了他们拉在一起的手。段昀芸回到房间,卸妆,看手机里李维笃发来的消息,他听说崔玉回来,让段昀芸安排时间给他接风叙旧。段昀芸说:和他说就好,李维笃说主要是叫你去。

段莠找了人来家里拍全家福,就在段宅入门的影壁前,照了出来秀儿说这处光不好,照得人暗。移到了后面有山景的地方,阳光下布,每个人都是莹白色米样的脸,又照得太虚,段昀芸拿到看时一惊,因为她和崔玉左右立在段莠的身旁,真的都像他的孩子,近亲通奸,才想起她和崔玉是有血缘的,只是特别淡,阳光一照像幽魂现行了,到底是死去的段景瑞还是其他人?还是这个宅子太鬼了。

段昀芸听过人说全家福人太齐了不好,即便影片上是零星的他们和张跃建等人,这是段莠组建的新家族,每个人都在照片上怒目而瞪,并被迎光揪住了眉,段莠在中间坐着,两膝盖分开,手轻轻交迭在前,只有他的怒目是菩萨观音等的威严和慈爱,慈善的恩威并重的样子。段昀芸说:找的摄影太差了,水平一般。段莠说:等春天再拍一次好了,那时树也绿了。段昀芸看向背景里肃杀枯立的树,她把照片扣到桌上,“像恐怖电影。”段莠说:一家人,有什么可怕。

拍完就解散了,张跃建和他的妻子和段莠聊天,别人插不来嘴,段昀芸在旁边待了一会,就带崔玉走了。张跃建一直没有孩子,这是段昀芸喜欢的,她甚至感觉自己有点恶毒,不过,她确实不想这个家里再有小孩来给她做比较级了。张跃建的老婆带了一套外国买的首饰给段昀芸,段昀芸戴上之后很高兴地说谢谢,张跃建的老婆对她又关照又恭敬,都知道段昀芸大了比小时候爱摆谱,都有心顺着她。

段昀芸带崔玉去找李维笃,李维笃已经开好了房间,等着他们来,还有之前一起见过的,怕崔玉忘记,还来介绍,崔玉说出了他们的名字,其实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搭过话。李维笃说大家都在本地发展,以后都是照应,加了联系方式。段昀芸和崔玉坐在一块,但并不亲密,中间隔了半个人,反倒和李维笃贴着,李维笃不知道他们的事,叫的女孩们晚些一起来了,插进崔玉和段昀芸中间,李维笃只和段昀芸靠着。

聊天,抽烟,吃茶,又喝了一点无冰的伏特加。李维笃拿了扑克牌玩掼蛋,崔玉少社交,不懂,旁边的女孩教了两下,他就自己上场了。段昀芸将头歪在李维笃的肩膀上,点李维笃的牌,她说:“小心崔玉,他脑子快得很,你们赢不了他。”给他树敌,崔玉笑笑,不在意。

再洗牌的时候旁边的女孩想加崔玉的微信,崔玉停下来看段昀芸,段昀芸回看他,崔玉说:“我有女朋友了”。女孩笑说加个微信又不是怎么样,崔玉看着段昀芸:“加吗?”李维笃顺着他直直的眼看他身上的段昀芸,段昀芸根本不搭话。

崔玉加了微信,李维笃说:诶,诶。你有情况了。段昀芸说:我不知道,昨天才见他。李维笃说:“在外国认识的妞?”崔玉只看着段昀芸,李维笃来回看他们,拍了腿:“你们?好啊,瞒我,成了也不说。请客吃饭,但不是今天,今天还是我请。明天你们单请我一顿。“请你干嘛?”“我是你们的媒人啊。”李维笃说:“你们第一次见是我组的,后来咱们还一起旅游过。今天你们再续前缘,必须要请我一顿了。

段昀芸还在他边上靠着,懒得起一样,只是斜看崔玉,崔玉说:请客是应该的,只是明天昀芸要走了。李维笃说:“你敢和段昀芸搞异地恋?”他去拿崔玉洗迟了的牌,顺势站起来把段昀芸抖开了,再坐回去时和段昀芸泾渭分明,“情场得意赌场失意,今天非要你输回来。”

打到夜里,前半场崔玉一直赢,后半场他开始放水,让每个人都赢到了,这里是李维笃常来的,老板来送酒,李维笃推掉了,去订好的餐馆吃饭,慢慢又喝了些,都不大醉,所以有第三趴。李维笃招待人喜欢往死里招待,以第二天不省人事为标准,在震耳欲聋的卡座里抽水烟,玩到午夜桌子上有了一些另外的东西,李维笃的朋友抽得飘飘然,段昀芸去拿,李维笃挡着不让,他怕段昀芸又染上,她一直精神不大正常。段昀芸从他的手臂下钻进去,取过来后却递给崔玉,崔玉看了她一眼,段昀芸拿回来含在嘴边点上,然后再次给他。

崔玉凑过来,段昀芸的手放得很低,他也把身子俯低,才凑去含住,他的手没有拿,只是嘴过去,浅浅一口然后偏过头看段昀芸,简直是哀怜的眼神,段昀芸把烟给旁边的李维笃,李维笃掐掉了,扔在酒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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