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昭榆顿时捕捉到了什么,举了举手。
“等一下,我有一个问题。”
“嗯?”
她杏眼转了转,组织了一下语言,试探着开口。
“你当初当起甩手掌柜一走了之,将王庭一切事宜全权交给阿坦勒与那迦,是不是觉得自己活不长,刚好趁此机会磨练他们,将来你走后,他们也能护住西域?”
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弯,抬手摸了摸她的脸,轻声开口。
“那时连枝傍身,本君命数不定,他们才是本君一手培养起来的国师与君主。
只是当时动乱刚刚结束,局势尚且不稳,需要绝对的力量镇压,本君只得暂坐那个位置,待他们不再依赖本君也能护住西域,西域便彻底交到他们手中。”
所以他一直处于放手状态,只在西域深陷危急之时才会出手。
他始终觉得,那迦与阿坦勒会是一代好的国师与君主。
“那现在呢,你的命数已定,可还要放手?”
摩那娄诘抬眸看着被雨水淋湿了的月亮,目光平静,缓缓开口。
“五年之内,阿坦勒必登临君位。”
他回头看着愣愣看着他的人,耳边红穗飘摇,缓缓扯出一抹笑来。
“本君将他推至人前已久,一直在告诉他,他将是下一任的君主,君无戏言,也怎可负了他的信任。”
恭喜
风过城楼,一夜之间,黎州谢氏之子谢归求娶盛安郡主的消息传遍满城。
并且三日之后,两人便要缔结良缘。
要问那谢归是谁,那自是在黎州之乱与宣和之变中为郡主冲锋在前,战无不胜之人。
随后四面八方的宾客入了江南,恍若一瞬之间坠入云梦。
碧波万顷,乌篷荡荡,远处江枫随着朦胧烟雨飘荡逐流。
那迦一身紫红袈裟,一手拿着持珠,一手撑着竹伞静静站在船头,清浅的目光落在连岸不绝的梧桐上,眼中满是惊叹。
好婉约的景。
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蓦然从他身后传来,一身姿健硕,耳挂金圆的男人双手插腰走了出来。
侧头瞥了一眼在毛毛细雨之中还撑伞的人,碧眼眯了眯,轻呵一声。
“我大漠的女子都没国师娇气。”
那迦不理他的揶揄,走到一旁坐下,紫红袈裟散在船板上,他并不在意,抬手撩了撩碧江水,音色清润。
“师兄知道将军也来了吗?”
阿坦勒抬手折了一段垂在江边的枯枝,微卷的长发散在身后,眯了眯眼睛,轻哼一声。
“不让来也来了。”
随后一下将手中枯枝掰断,微微一用力便成了齑粉,目露凶狠,咬了咬牙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