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节快到了,站里同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,今年谁留下值班,谁有幸回家团圆。
乔初意去年没回去,想着今年怎么着也得放个假,陪樊老师待几天。
她提前去县城大市场买樊老师最爱吃的杏子干,正跟老板讨价还价,手机突然响了。
她眼一亮,连忙接听:“妈——”
还没来得及说出她马上回家的喜讯,对面传来一道陌生嗓音:“你是樊枝的女儿是吧?”
乔初意心口一慌:“……是,我妈妈呢?”
对面的人嗓音低沉平和,却每一个字都像刀锋划在她心口:“我这边是浙大二院急诊科,你妈妈受伤在抢救,你最快多久能赶过来?”
“我,我马上过来。”乔初意慌不择路地回头跑,“我妈妈怎么样?”
“腹部被刺伤,主任说需要手术,等家属签字。”医生问,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乔初意发动车子,手脚都在抖:“我在新疆。”
对面似乎没想到,沉默了下:“这边还有其他亲人吗?情况紧急,应该等不了太久。”
乔初意急得哭出来:“你们不能先手术吗?我舅舅他们在乡下,进城也要两个小时。”
“那您父亲呢?”
乔初意默默握紧了手机:“离婚了。”
短暂的寂静过后,她听见电话那头模糊又熟悉的声音:“你好医生,我是杭州市刑警大队的乔正业,了解一下事故经过和受害者信息。”
虽然那边有爸爸签字,乔初意还是不敢耽搁,改签了最快的机票,赶回站里交接完工作,请假回家。
时颂陪她一起走的。
坐在凌晨三点的飞机上,她连眼睛都不敢眨。
“睡会儿吧。”时颂有点担心地望着她,“回去之后可能会更忙,我怕你身体熬不住。”
乔初意呆呆望着紧闭的舷窗遮光板:“睡不着。”
时颂说:“那也闭上眼休息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乔初意慢慢合上酸胀的眼睛。
依旧是睡不着,她就这么闭着眼保持清醒,直到飞机降落在杭州,跟时颂道完别,就打车去了二院。
路上乔正业告诉她,手术成功,脱离危险了。
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。
局里还有事,等乔初意到医院,乔正业就走了,反正樊枝也不待见他。
樊枝睡了五六个小时,才醒过来。
乔初意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躺着,面色苍白还勉力对她笑着的妈妈,又忍下一阵眼泪:“妈我给你削个苹果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