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考完怎样?
&esp;&esp;他没说完。
&esp;&esp;这简短的四个字之后,他便走向了考场。
&esp;&esp;南蓁留在原地,怔愣一直持续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。
&esp;&esp;她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。
&esp;&esp;滚烫。
&esp;&esp;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?
&esp;&esp;她仿佛失忆了。
&esp;&esp;不敢相信那一瞬间真的发生过。
&esp;&esp;是错觉吧
&esp;&esp;肯定是。
&esp;&esp;考场内外人流车流都不少,周边来往的人群终于让她醒过来。
&esp;&esp;南蓁低着头,试图掩盖自己脸上明显的潮红,她走向车子。
&esp;&esp;刚坐进去,手机响了。
&esp;&esp;她看一眼,脸色骤变。
&esp;&esp;血色一点点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恐慌。
&esp;&esp;她迅速启动车子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驶去。
&esp;&esp;第17章
&esp;&esp;高考三天后结束。
&esp;&esp;接到陈厌的第一时间, 南蓁便带着他往湖溪镇驶去。
&esp;&esp;直到上了高速,陈厌才蹙了蹙眉问:“要去哪。”
&esp;&esp;南蓁脸色有些凝重,她不知道怎么开口, 只是说:“回去一趟。”
&esp;&esp;她这副表情根本不用猜, 陈厌冷了脸色, “游静云回来了?”
&esp;&esp;他直呼其名。
&esp;&esp;跟第一次见到她一样。
&esp;&esp;南蓁没有多意外, 只是隐约从他冷淡的语气里听出他并不惊讶,“你知道?”
&esp;&esp;陈厌不置可否。
&esp;&esp;这十几年里, 游静云像这样的“出远门”不计其数。
&esp;&esp;每次她都打着要把事情解决清楚的旗号, 过段时间再穿金戴银或灰头土脸的回来。
&esp;&esp;湖溪镇的邻里起初可怜她是单身妈妈, 后来见她出手阔绰, 陈厌每每被寄放在不同人家,少则十来天,最长三个月。
&esp;&esp;有回他和隔壁院的胖子打架,打坏了人家一只眼睛, 从此没人敢再收留他。
&esp;&esp;但游静云是不会为他停下的。
&esp;&esp;除了三不五时隔着电话发出不痛不痒的关心, 作为母亲的责任,大部分时间都被她抛诸脑后。
&esp;&esp;在陈朝清那里讨不到好, 她自然就会回来。
&esp;&esp;南蓁皱眉,“这次不一样。”
&esp;&esp;陈厌问: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
&esp;&esp;顿了顿,他回答自己:“是不是这一次, 连你也要丢下我。”
&esp;&esp;他语气很淡,淡的像一潭死水,无波无澜,他沉到底的心也不再跳动了。
&esp;&esp;南蓁形容不来这一刻的心情, 心尖骤然缩紧,些微不明显的刺痛顺着血液流遍全身。
&esp;&esp;她不舒服。
&esp;&esp;非常不舒服。
&esp;&esp;这种不舒服仿佛只有握着他的手才会变得好一点。
&esp;&esp;“我不会的。”
&esp;&esp;陈厌望着窗外, 没有血色的侧脸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脆弱。
&esp;&esp;他像易碎的玻璃制品。
&esp;&esp;南蓁温柔地覆盖在他的左手。
&esp;&esp;手背的疤痕被她握在手心。
&esp;&esp;熨帖的温度烫得他眸子猛地一缩。
&esp;&esp;陈厌回眸望向她。
&esp;&esp;仿佛不可置信。
&esp;&esp;南蓁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,但她大概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,从小到大,除了游静云,大概没人愿意这么告诉他,“别怕,陈厌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会扔下你的。”
&esp;&esp;车里没有声音。
&esp;&esp;车速超过120之后,风声大的像要掀开车顶。
&esp;&esp;这不是辆好车。
&esp;&esp;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死在一起。
&esp;&esp;有那么一个瞬间,陈厌是这样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