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「小何姐!」孙宁摇下后窗朝我挥手。
&esp;&esp;石楠和赵衡也从车上下来。
&esp;&esp;张一帆远远地和我们打了个招呼,停车去了。
&esp;&esp;「怎么只有你一个?」我朝孙宁身后张望了一下,「周默呢?」
&esp;&esp;「本来都准假了,谁知道临时又出那档子事。」孙宁耸耸肩,「你们知道的吧。」
&esp;&esp;「我看新闻了,」赵衡震惊,「他也去了吗?」
&esp;&esp;「是啊。」
&esp;&esp;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?」石楠有些担心。
&esp;&esp;孙宁没心没肺地揉着kk的大圆脑袋:「放心好了。」
&esp;&esp;大家一边说着一边往家走。
&esp;&esp;重建之后,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去处。
&esp;&esp;一行人总是聚少离多。
&esp;&esp;周默回到战区部队。
&esp;&esp;孙宁继续在汪教授手底下做研究。
&esp;&esp;张一帆因伤转业后在政府下辖的小部门里上班。
&esp;&esp;安安赶上了人才缺口,又回到市医院工作。
&esp;&esp;这次不是规培生,而是升级成了正儿八经的医师。
&esp;&esp;石楠继续她未完的考研事业。
&esp;&esp;赵衡继承了父母的拉面店,听说收入相当可观。
&esp;&esp;陈林也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职业——在市图书馆担任管理员。
&esp;&esp;我曾去过几回。
&esp;&esp;图书馆建造得十分气派,二十多层楼,全是藏书。
&esp;&esp;陈林平时的工作就是按照电子提示单,将读者需要的书放进升降机里。
&esp;&esp;没有同事,也没有客人。
&esp;&esp;除了密密麻麻的书架,整层只有他一个人。
&esp;&esp;我常常说他是在摸鱼看书的间隙应付一下工作而已。
&esp;&esp;至于我呢,则是在父母的推荐下进入病毒所工作。
&esp;&esp;对于我这个从天而降,学历方面又明显不够格的新同事,大家似乎不太欢迎。
&esp;&esp;有当面询问的,有私下嘲讽的,还有不动声色使绊子的。
&esp;&esp;也许是经过末日社会的锤炼,再看正常人总觉得讨厌不起来。
&esp;&esp;比起动不动就拿枪指着我的人,他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可爱了。
&esp;&esp;最黑暗最残酷的利益纠葛永远是人命的纠葛。
&esp;&esp;直面过这些之后再看其它他,不过都是鸡虫得失罢了。
&esp;&esp;所谓「人性复杂不可直视」。
&esp;&esp;其真正含义不是让我们去批判他人,而是叫我们反省自己。
&esp;&esp;末日加诸于心灵和身体的每一处伤疤都变成了不可言说的秘密。
&esp;&esp;这其中的成长是只有自己才知晓的特别财富。
&esp;&esp;有人说:「接近骨头的地方最甜美。」
&esp;&esp;因为曾深刻地品尝过欢愉与悲痛。
&esp;&esp;所以肤浅的快乐不足以使我们耽溺,琐碎的苦楚也无法叫我们屈从。
&esp;&esp;因着这一更高的视角,我们最终得以摆脱日常生活的无尽漩涡。
&esp;&esp;7
&esp;&esp;「真晦气,一年难得聚上一次,结果被老妖婆搅和了。」安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,「八万。」
&esp;&esp;「碰。」
&esp;&esp;我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另外两张「八万」,思考着下一张打什么好。
&esp;&esp;现在正值晚间新闻时间。
&esp;&esp;电视上的专家正襟危坐,一脸严肃地分析着裴洛西窜访带来的影响。
&esp;&esp;「据d部战区8 月26日披露,我军将于近日继续在海峡周边组织战备警巡和实战化演练。战区部队将坚决捍卫国家主权安全。」
&esp;&esp;「真的会打起来吗?」赵衡看了眼电视,似乎很担心周默那边的情况。
&esp;&esp;「哪有这么容易。」孙宁头也不抬,「五筒。」
&esp;&esp;「九条。」陈林跟牌。
&esp;&esp;「胡了。」我笑嘻嘻地把牌一推,「单吊一张都能胡,好耶。」
&esp;&esp;「怎么搞的,陈林哥你是不是在给小何喂牌啊?」
&esp;&esp;赵衡在边上看了老半天:「你这九条不是一对吗,怎么拆了?」